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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810 Date: 3/2/2006

《上海的金枝玉葉》暢銷書作者陳丹燕訪聖市
三月二日舉行心路歷程演講會

陳丹燕的書
【時報訊】知名作家,《上海的金枝玉葉》等暢銷書作者,目前是愛俄華大學亞太研究中心訪問學者之陳丹燕女士,應聖路易華盛頓大學東亞訪問學者計劃之邀請,於三月一日至四日來訪聖路易,並將在三月二日(週四)下午四時在華大Eads 215教室舉行一場「曾經上海過」心路歷程演講會,歡迎各界人士前往參加聽講,有關陳丹燕訪聖市祥情可電華大VEAP專線314-935-8772洽詢

        陳丹燕女士1958年12月18日生于北京,八歲起移居上海。1972年開始寫作,並在《上海少年》發表少年習作;1982年畢業于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任《兒童時代》小說編輯,同時開始小說和散文創作。1984年第一篇散文《中國少女》發表在上海《少年文藝》,獲上海青年作家獎、陳伯吹兒童文學獎、中國作家協會優秀兒童文學作品獎。第一篇小說《當有人遇到不幸》發表在上海《少年報》,獲陳伯吹兒童文學獎。1986年在南京《少年文藝》上發表小說《上鎖的抽屜》,開中國青少年文學中少女文學先河,同年寫作第一部中篇小說《女中學生之死》。1988年出版第一部長篇小說《女中學生三部曲》。1990年以前的創作以兒童文學和少女題材小說為主,後開始成人文學寫作。1990年發表第一部成人長篇《寒冬麗日》,1991年寫作第一部女性題材長篇小說《心動如水》和長篇小說《紐約假日》。1992年寫作長篇小說《一個女孩》。1997年出版《獨生子女宣言》 。1998年開始出版上海系列《上海的風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葉》、《上海的紅顏遺事》、《上海沙拉》。

        陳丹燕-她是故事的擺渡人

        報導:鄧麗萍

        《上海的風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葉》、《上海的紅顏遺事》,一連3部描繪上海懷舊風情和傳奇女性故事的作品,讓陳丹燕成了暢銷書作者。

        “書寫上海,是對這座城市慢慢瞭解的過程。”一本本寫下來,她現在開始有點眉目,可以繼續往深裡走。 “上海三部曲”用的是寫實手法,描繪真人真事。接下來,她想重新回到長篇小說的虛構題材,尋找更大的空間。目前,她著手寫的是一個買辦家族的故事,上溯李鴻章年代,經歷抗日、文革等事件,由於資料散失得很厲害,必須以虛構情節來補白。

        在小說中,陳丹燕是個擺渡人。“好的虛構作品應該建立在真實故事上,只不過是從這個情節到下一個情節,我找尋一個在虛構當中最真實的方式,讓它合理地過渡。”她不喜歡完全虛構故事,因為那是沒有意義的。

        有些作家坐下來開始寫長篇小說,就無法和家人住在一起,日常生活會打斷。陳丹燕頷首說:“進入長篇小說的狀態,對作家來說,心理壓力是很大的。那不是一兩天就做完的。但如果欠缺日常生活來打斷它,所有的思維都長時間放在小說上,我覺得自己會受不了。”

        曾有作家完成作品後,精神出了問題,就是這個道理。陳丹燕覺得,日常生活是很要緊的。“因為它讓你回到一個普通人的狀態。”“小說像是一個世界,它擁有自己的規律,寫完以後,這個世界會自行運轉。”因此,在下筆時必須花很多時間去構思。她坦言:“那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回想起創作過程的艱辛,她仍溫柔地笑著,不以為意。

        簡談幾本書裡的「老上海」意象

        作者陳昭如

        對於老上海的緬懷,與其說是上海人的,倒不如說是那些透過各種媒介一味頌揚上海美好的外地年輕人的。他們藉由片斷的資訊與殘缺的文字,用一小塊一小塊老人們回憶的碎片,努力構築起一個他們想像中的華美的老上海。只不過那樣的老上海,早已死去多時,不會再來了。

        過去,假如你從來都沒有到過上海,只要你是張愛玲或王安憶的書迷,大概就不會覺得上海陌生;如今,即使你不是任何海派文學的忠實讀者,上海對你來說,卻肯定是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市:懷海路、南京路、浦東、金茂凱悅、丁香花園、老飯店、時代咖啡館……在地圖上未必找得到的地標或建築物,對你來說,簡直熟稔有如臺北市的忠孝東路與SOGO百貨。

        為什麼你沒去過上海,卻對上海一點也不生份?因為在臺灣,想要不看到上海的諸般景致,都很難。除了如雨後春筍般的「小上海」「百樂門」「四五六」等店家,複製著繁華一時的十里洋場與紙醉金迷,放眼坊間,各種以「上海」為名的出版品更多如過江之鯽,除卻《前進上海》《上海商機》之類的財經實用書充斥書市,旅遊、文學、社會評論以及一些難以歸類的文字出版品,念茲在茲的,都是上海。無怪乎當我無意間提到和平飯店時,一位從未到過上海的朋友居然脫口而:「喔,就是衛慧《上海寶貝》裡的女主角站在它的頂樓,面對東方明珠塔大跳脫衣舞又自慰的地方……」

        陳丹燕筆下的上海奢華

        這就是臺灣的「上海熱」,熱得莫名其妙卻也理直氣壯,熱得沒有章法卻也有跡可循。而且有趣的是,這波「哈滬」風潮多半是源於近年來「新上海」硬體建設的速度之快與氣魄之宏大,但如今人們熱中討論的卻不是「新上海」的豐功偉業,而是集中在半個多世紀前「老上海」的風華。

        「老海」的盛況當然是回不來了。正因為昔日榮景不再,才會引發文人騷客無盡的鄉愁與想像,各式的小說、雜文與口述,在在建構著一個歌舞昇平、華服美食的上海情境。有關舊時生活的點點滴滴,透過老人們的叨叨絮絮,被年輕一代以虔誠恭謹的心情記錄、再製與販賣出來。

        比張愛玲晚了半個多世紀的陳丹燕筆下的上海,說的卻是張愛玲時代的故事。讀者跟著女主角們一同經歷了半世紀的上海滄桑,那繁盛的、頹廢的氣氛,如今隔著時間的皺摺與人們的想像與美化,彷彿「老上海」的一切,在在都代表著瑰麗與美好。

        像是《上海的金枝玉葉》裡的戴西吧,老上海著名永安公司的四小姐,年輕時貌美多金,穿的是澳洲天鵝絨裙子‘堡風味的蛋糕,出入以福特黑色大轎車代步,住在豪宅大院裡,以辦服裝表演為消遣活動;《上海的紅顏遺事》親是昔日電影紅星上官雲珠之故,在租界區有著法國梧桐樹、義大利噴泉的豪宅裡,度過了極盡奢侈之能事的童年‘姚姚之眼,彼時的上海人的生活炫爛、奢華得簡直令人不可置信。然而隨著時代的變遷,過去的榮華富貴有如過歷經文革、勞改磨難的戴西,還是最後被大卡車壓扁在南京西路上的姚姚,「今非昔比」似乎是這幾個故事的結論‘訪年逾八十卻「依舊美麗優雅」的戴西後,不免發出這樣的驚歎:「富裕的明亮的生活,才是一個人純淨堅韌品而不是苦難貧窮的生活。」

        然而,「富裕的明亮的生活」畢竟不是每個老上海時代的人,都能享受的日子,因此「戴西的上海」與「姚姚的‘夠反映那個年代上海的真實面貌?當然令人懷疑。事實上,自從十九世紀上海開埠以來,上海就一直維持著其「西方人以黃浦江與租界為上海的主體,視縣城為小小的「土著城」,而華人的上海地圖則是大大的縣城與小小的黃‘一時間生活在同一空間,但卻看不見彼此。所以不論是在戴西或姚姚的上海故事裡,我們只看得到霞飛路的摩登華,卻見不著彼時上海市井仍可見到的遊民、乞丐、拉黃包車的苦力與剃頭的小販——這些下層階級的上海人的臉‘的「老上海」的敘述裡,甚至連陪襯的布景道具都稱不上。

        《浮世繪影——老月份牌中的上海生活》亦是一例。全書以三○年代紅極一時的月份牌圖像為主,同時期的廣告‘片為輔,同時搭配上三○年代作家如張愛玲、魯迅等的小說、散文,交織出一種錯置的風格。本文暫且不論該書文字揉合所產生的創意,至少在「老月份牌」中各式美女所展現的樣貌——國畫、西畫混合的筆法、或纖細或豐腴‘型、或是西式時髦餐廳或是中國亭台樓閣的背景——這種新舊夾雜、東西混血的圖像,在在暗示著當時上海就已摩登的、得以與西方世界接軌的城市,而早在那個年代,上海人就已經熱中於逛街、看電影、喝咖啡……,一如今‘個大都會裡的中產階級一樣。

        七十年代的「老上海」神話

        或許上述的情景,確實是三○年代上海的部分縮影。不過,數十年來,經過時代的更迭與人們的口耳相傳,「老‘否多少可能失真?李歐梵在《上海摩登》裡有句話說得好:「懷舊意味著永遠得不到的東西,而在喚醒的過程中想化。」所以,或許我們不能說,《浮世繪影》並不貼近真實世界裡的上海,而只能說,製造創作了三○年代月份‘透過了月份牌的意象,顯示了對某些特定上海人所享有光鮮亮麗的衣著、氣派豪華的居處、以及燈紅酒綠的娛樂的期待。同時,這種對都會中產階級現代生活的憧憬,轉化為對作為國際吞吐港的上海居處環境的肯定;它不只強‘尊與自信,也強化了外地人對上海一切的嚮往。而這個現象從三○年代至今,似乎並沒有改變過。

        在緬懷舊時光之際,下意識地美化了昔日種種,自是人之常情。特別當緬懷者是自己的至親之人,我們怎麼可能‘疑這些敘述的真實性,而忍不住畫蛇添足一番?

        《Billy遊上海》裡雖有一半以上的篇幅,是在介紹現今上海的旅遊好去處,但自序一文,卻充分反映出作者為什麼‘“@為寫作主題的原因。在這篇文章裡,作者以感性之筆,細細勾勒出對母親的憶往,並帶出「媽媽眼中的上海」是‘ 媽媽、表哥及哥哥三人的上海遊不斷地被她重覆著。大世界其實就是整個遊樂世界的縮影,先施百貨的衣服樣式‘天祿的桂花糖絕不黏牙……

        當然,對於許多上海人來說,老上海的風光不僅是在硬體建設上,也表現在上海人對飲食細節的挑剔上:

        十三歲就到了上海的媽媽從不能解釋為何煮菜要加冰糖?為何小籠包要用帶油的五花肉?八寶飯為什麼要加豬油‘丁為何要加醋?……這一切似乎早已約定成俗,照著做就是了。上海對於她也不僅是種驕傲,更像是一種信仰。 作者說的沒錯。對於許多熱愛乃至迷戀、耽溺於老上海風情的人來說,「上海」這個城市、以及作為「上海人」‘是一種驕傲,更是一種信仰。因此,作為「上海人的兒子」的作者,在日後親歷上海種種之後,竟對「媽媽的同如信仰般虔敬,卻未必符合常識的推論:

        ……原來上海的女人都如媽媽一般強悍。這種強悍表現在對生活的不屈撓,表現在對子女、對家庭的悉心照拂,‘的堅韌有力。

        雖說像《Billy遊上海》這類的札記散文,作者只是藉由文字紓發一己之見,我們似乎割雞不必用牛刀,大費周章企‘ ̄牷央扛滿央忖銵央扛k去檢證其內容的「正確性」。但筆者卻認為,《Billy遊上海》或前述幾本出版品裡所勾勒的美好的上海圖像‘△{度地影響了眾人對上海的認知與態度,因為在這些為數不少、且或隱或顯的文字敘述裡,往往充斥著一種主觀的‘明示與暗示,那就是:「上海的都市文化是值得學習的」、「上海人的生活方式是值得稱道的」。在這種情緒的除了勾起了人們對「老上海」的眷戀與嚮往,更進而對摩天大樓、名牌商品轉瞬間即進駐街市的「新上海」產生無‘即使熟悉現今上海生活的人都知道,在氣派的五星級飯店、華服美食的背後,「新上海」仍存在著嚴重的貧富不新上海人」更不乏西裝革履卻隨地吐痰之舉,然而在眾人稱頌、簇擁與肯定的「舊上海」光環下,上海的食衣住行‘它所帶給外地人的刺激乃至於挫折,也會是生猛而有趣的。

        陳丹燕的《上海的風花雪月》裡有一段描述,十分有趣而貼切:

        (青年人)迷沉在時光倒流的恍惚裡。臺灣的電視台、香港的電視台、新加坡的電視台,都來拍過專題,他們看‘重溫。而真正經歷了十里洋場的上海老人,住在老公寓裡……卻笑了一下說:「七○年代人,用什麼來懷三○年又知道什麼?」

        的確。對於老上海的緬懷,與其說是上海人的,倒不如說是那些透過各種媒介一味頌揚上海美好的外地年輕人的‘的資訊與殘缺的文字,用一小塊一小塊老人們回憶的碎片,努力構築起一個他們想像中的華美的老上海。只不過早已死去多時,不會再來了。

        主題書目《上海的風花雪月》陳丹燕著.爾雅出版 《上海的紅顏遺事》陳丹燕著.爾雅出版 《上海的金枝玉葉》陳丹燕著.爾雅出版 《浮世繪影》素素(編).香港三聯出版 《Billy遊上海》比利著.新新聞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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