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 浪漫夫妻程光華，程胡慧玉的故事


Issue: 982 Date: 6/18/2009
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 浪漫夫妻程光華，程胡慧玉的故事



結婚前的程光華和Mable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每當我聽到這首歌時，我的面前就會出現我的忘年交程光華博士和程胡慧玉（Mable）兩老口的身影：他倆家是世交，6歲就認識，23歲結婚，然後一路相互扶持，恩恩愛愛地走過大半個世紀。今年已經78歲的他倆不是去幻想這浪漫的事，而是用他們的生活經歷演繹著這最浪漫的事。認識他倆好多年了，他倆的故事非常地吸引我，一直想把他倆的故事記錄下來，但每次提筆，卻不知從何寫起：從他倆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童年寫起；還是從負笈留學，互幫互襯的打工留學生活寫起；從婚後相濡以沫，幸苦養育兩女一子的幾十年寫起；還是從雖然體弱多病卻始終互相扶持，互相依戀的老年說起。。。因為在我看來，他們人生的每一個階段，每一個故事都那麼地有趣，那麼地幸福，最重要的是他倆永遠都是那麼地熱愛生活，那麼地相愛。從1954年8月28日結婚到2009年的8月28日，他倆共同走過55年。他倆可歌可泣的故事多不勝數，實在不是一篇小小的散文能夠記錄下來的，我只不過是采擷一，二在此。浪漫的Mable 總是很遺憾的回憶她與程光華的第一次見面不夠浪漫。他倆不象別的情侶那樣一見鍾情。或是象他們那個時代的大多數中國夫婦那樣，婚姻來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識於洞房花燭夜。他倆大約在他們六七歲的時候，由他倆的父親 - 倆位在戰時成都結為莫逆之交的蘇州籍的教授介紹認識，從童年時的玩伴到今天的恩愛夫妻，一晃已經七十多年了。可在我看來，他倆才是人生浪漫的極致，象我們這樣的平凡人，還有幾個記得童年時的玩伴呢，不知道別人怎麼樣，反正我是記不得了。 Mable 回憶七十多年前與程光華一起劃船，看電影，溜冰的往事就好象發生在昨天。但從那時起，他們一起經歷了中國的抗日戰爭，中國的內戰，然後隨各自的父母輾轉到台灣，先是程光華全家移民到美國，隨即Mable又申請到獎學金到美國讀書，他倆的愛情也在美國再度相遇時開始萌芽，開花，結果。 Mable最初畢業於明尼蘇達的一所女子學院公共廚房管理與設計專業，後來因程光華學醫而改成醫療營養專業，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營養師；程光華博士從Kansas和Harvard醫學院公共衛生專業畢業後，一直服務於美國空軍。Ｍable在給我講述的他倆生活的故事中，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故事之一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美國越戰期間，他倆開始了自結婚以來最長的分離，他們那當時只有十幾歲的兒子（今天已是當地知名的醫生）知道媽媽十分思念爸爸，就趁爸爸回家休假時偷偷地錄了一盤爸爸睡覺的鼾聲送給媽媽作禮物，希望媽媽能夠感覺到遠方的爸爸依舊還在身邊，讓媽媽能夠在爸爸的鼾聲中安然入睡。故事之二是1974年的聖誕節，Mable十分思念遠在泰國執行任務的丈夫，就帶著三個孩子給爸爸制作了精美的卡片和禮物。離聖誕節日期越近，程光華越思念妻子和兒女，於是決定回家過聖誕節。他在聖誕節的前夜搭乘軍隊執行任務的飛機從泰國到韓國，從韓國到日本，再從日本到夏威夷，從夏威夷到洛杉機，從洛杉機到當時他們所在的德克薩斯的家．幾經周折，歷經三天，飛行了2000多英里，終於在當地時間聖誕節的早晨回到家裏給Mable和三個孩子一個極大的驚喜，讓他們度過了一個終生難忘的聖誕節．程光華回憶當時的情景告訴我說：”我收到他們的禮物時，心裏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是想跟Mable 和孩子們一起過聖誕節，如果按正常途徑訂票搭機已經來不及了，於是請了假以後就趕到機場找順道的飛機，大多數的美國人都是熱情而浪漫，所以那次沿途所有的有關人員聽了他的故事後，都盡力地幫助他實現他的願望：與家人一起歡度聖誕節！” 他倆的浪漫故事不僅僅停留在他們年輕和中年時期，而且還持續到了白髮蒼蒼老年。去年我媽媽給我講了他倆的一個故事：聖路易斯基督教會主辦的免費的華人服務中心，也被稱?老年人活動之家。這個中心每年都會組織給老年人集體過生日的活動．去年下半年大家在為Mable慶祝生日時，有人問程光華准備了什麼禮物，程光華大大方方地在眾老人面前摟過Mable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和愛她一生一世的告白。他的浪漫之舉令在場的老人無不羨慕並報以熱烈的掌聲。他倆不僅僅是自己的婚姻幸福，而且他們的幸福婚姻還影響了他們的三個孩子。他們三個孩子也都是婚姻美滿，家庭幸福，事業有成。進入老年以後的Mable夫妻身患多種疾病。Mable 患有多種老年疾病，並遭遇過嚴重的車禍；程光華在2004年曾患過腦溢血，現在也還留有後遺癥，走路不是很穩。他倆告訴我每次當他們在生死的邊緣掙紮的時候，都是對對方的放心不下而讓他們有勇氣戰勝病魔，重返人間。執子之手，與之攜老．他倆之間沒有太多的轟轟烈烈的光輝事跡，有的是象流水一樣綿綿不斷的對彼此的愛；沒有太多的海誓山盟，有的是舉手投足間的無限默契．每當看到他倆步履蹣跚地走在夕陽下時，我認為那是人世間最亮麗的一道風景．後記：幸福生活簡單得就象做好一道菜今年過中國新年的時候，我去拜訪他們，並同他們共進晚餐，Mable為我們准備的主菜是一道上海炒年糕。通常我不太喜歡吃炒年糕之類的菜，所以剛開始我只盛了一點點嘗嘗，誰知Mable做的炒年糕特別地好喫，我不但吃了很多，而且馬上請教她怎麼做，Mable說：“先將幹的年糕片在水裏浸泡24小時，在炒之前瀝幹水．我的經驗是在炒之前用少量的油把年糕拌一拌，這樣炒起來就不會粘在一起．然後將腌制好的雪裏蕻加肉絲炒好盛出來放一邊，再炒年糕，最後加入炒好的雪裏蕻肉絲翻炒幾下就成了。”Mable 接著說：“今天的炒年糕好喫，主要是程光華腌制的雪裏蕻好。這雪裏蕻是10天前程光華用新鮮的雪裏蕻腌制而成，到今天味道正好。”程光華說：”主要是Mable炒得好．．．”就在他們互相推功之時，突然之間我明白了幸福的婚姻其實很簡單，簡單得就象他倆共同做的這道好喫的炒年糕一樣：那就是各自把自己最好的東西貢獻到日常生活中去，一起做好每一道菜，每一頓飯，共同譜寫幸福生活的每一天。楚江　2009-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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